语音的故事（四十九）| 朱晓农：早期超一流描写语音学家——艾约瑟（连载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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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晓农：早期超一流描写语音学家——艾约瑟（连载）

（《中西闻见录》月刊）

1、走进艾约瑟

 艾约瑟（Joseph Edkins）是英国伦敦会传教士，1823年出生于英格兰的一个牧师家庭，因此他从小就受到宗教知识和世俗知识的双重熏陶。艾约瑟在父亲那里生平第一次见到中文版《马太福音》，使他立下了要成为福音传播者的远大志向。艾约瑟17岁时进入伦敦大学院学习，接着又进入Coward学院接受神学训练。1847年，他在伦敦接受神职，被伦敦会立为传教士。1848年艾约瑟受伦敦会派遣东来上海，在传教士开办的墨海书馆任职监理助理，负责编纂中英文对照，带有年鉴性质的“华洋和合通书”（后来又称为“中西通书”）。该书每年出版一册，内容有中西历对照、日月食表、中国节气表、世界各地24小时对照表以及世界上每年的科技发展和大事等等。在传教之余，他也热心于传播引介西方的科技知识。在此期间，他结识了当时著名的思想家王韬以及数学家李善兰、张福僖等。并于他们合译了《格致西学提要》《重学》《光学》等物理学著作。其中最重要的则是艾约瑟口述，李善兰记录的《重学》一书。该书是晚清第一部系统介绍牛顿力学体系的著作，其原本是物理学家惠威尔（W.Whewell）为剑桥大学撰写的教科书《力学基础》（An Elementary Treatise on Mechanics）。这部书，书中使用微积分方法对力学原理进行了阐释。在当时影响很大。

1860年，艾约瑟在苏州会见了忠王李秀成，后来又会见了洪仁玕和天王洪秀全。在与太平天国领导人的交往中，艾约瑟一直企图把太平天国所相信的拜上帝教基督教化，为此他与太平天国领袖洪秀全爆发了激烈论战，致使艾约瑟对太平天国转信基督教的希望完全破灭。此后，艾约瑟举家迁往山东烟台，后来又移居天津。在1863年时，艾约瑟定居北京，并在当地创刊了一本名叫《中西闻见录》杂志（编注：一起创办的还有美国传教士丁韪良（William Alexander Parsons Martin）等人）。

2、艾约瑟的创作

 晚年的艾约瑟致力于翻译与著作。艾约瑟著作涉及的范围甚广，包含了宗教、语言、经济历史等多个方面。他的宗教学论著有：《中国人的宗教状况》《流行的道教和佛教》《中国的佛教》《释教正谬》等；经济学论著包括编译的《富国养民策》以及著作的《中华帝国的税收》《中国的银行和货币》《中国的金融与价格》等，历史学著作包括《鸦片史——中国的罂粟》和《北京素描》等；翻译的逻辑学著作有《辨学启蒙》，这是19世纪传入中国的的一本逻辑学译本。此外，艾约瑟译出的中国典籍名目繁多，如《琵琶记》、《素问》、《道德经》等。但他最为人所称道的还是他的语言学著作。艾约瑟极具语言天赋，据说能讲古今中西20 多种语言。他研究汉语的著作有《上海方言口语语法》《汉语官话口语语法》《上海方言词汇》《中国在语言学上的地位》《汉字研究入门》《汉语口语进阶教程》《汉语的发展》等。

3、艾约瑟语言学上的成就

艾约瑟在语言学的研究上，受到了前面说到的英国语音学家斯维特的影响。斯维特在其著作中主张将语法学分为科学和艺术两方面。斯维特认为理论的语法学是语言的科学，而从实践的角度观察的语法学是语言的艺术。艾约瑟积极响应斯维特，提倡“语法学是一种科学”。他记录的上海方言语音十分精确，堪与现代超一流语音学家相比。当时的上海话中入声还保留着两种不同的韵尾，一种是喉塞音韵尾 -ʔ，一种是 -k 韵尾。在艾约瑟的著作中，这两种韵尾被精细地区别了开来。更绝的是，让现代语音学家、音韵学家、方言学家困惑迷糊了近一个世纪还未完全搞清的、所谓“清音浊流”的吴语浊音，艾约瑟已经清楚地用别体字标明是清辅音，但跟一般清辅音不同。那可是比刘半农用实验语音学仪器来探索清音浊流，比赵元任详细调查描写要早半个多世纪。

作为一名博学的汉学家以及具有科学素养的西方传教士, 艾约瑟赢得了中国众多知识分子的赞誉。1873年,北京各处福音堂一起赠送给他一块匾额,称他“学造精微,识超今古。”

本期编辑|张燕姗

责任主编|甘于恩

本期审读|张燕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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